我凭本事坠的机

吃我枪团,wb同名

【枪团】Enchanted 02

从那之后他们之间就变得奇怪了。


迪卢木多觉得应该不是因为他是人鱼的关系。丹纳对他的尾巴爱不释手,甚至超过了迪卢木多本鱼。他说他有时候睡在浴缸里,丹纳就每夜跑过来,看到鱼尾就上手摸一遍,直到被迪卢木多用尾巴拍走。

直到他摸得开心还趁迪卢木多不注意偷偷上去舔了一口。他以为人鱼感觉不到,迪卢木多却差点从浴缸里蹦出来,还泼了一地的水。

丹纳赶紧把地擦干,又被迪卢木多抓到浴缸边,开展了人鱼生理知识教育。

“你刚刚的那种行为,对人鱼来说是性骚扰知道吗?人鱼在海里要靠尾巴感知水流和控制方向,所以它比人的腿敏感,也比人的腿强壮,不是个适合用来做日常接触的部位,所以不能随便碰,更不可以舔。”

“好吧,所以你们人鱼是怎么打架的,用尾巴互相甩对方的脸吗?”

“……”,迪卢木多尾巴猛地一甩,泼了丹纳一身水,还弄湿了刚擦干的地板。

丹纳只能又扑回去抢救,他们的地板禁不住水,万一漏下去被楼下的人找上来,人鱼不好说,但他自己肯定打不过对方。

迪卢木多在他身后悠悠地说,“所以你不能碰我的尾巴了。”

丹纳停下来,回过头看看他,又回过去继续擦,闷着头说,“好。”

“……其实也不是一定不能碰。”

“不,你别担心,”丹纳擦完地板转过身,“我不会勉强你的。”

迪卢木多笑容中带着忧伤。

这个纯情又善良的处男,他想,是不是故意的。

但他刚想开口,丹纳就乖巧地向他道了晚安,关上灯回阁楼去了。


之后迪卢木多一连几天都睡在浴缸里,而丹纳一连几天都没有出现。他害怕难以捉摸的小画家出什么事,提着一篮饼干上了阁楼。

丹纳坐在画架前,没有在画画,而是托腮望着窗外。

他的阁楼把大楼圆形的窗户顶部切出一小半,是一个宽阔的拱形。阳光透过拱形的窗户倾洒进来,他就迎着阳光望出去,一点也不觉得刺眼。

从迪卢木多的角度看,白衣金发的画家就像个仰望故乡的天使。


他走过去才发现不对,画面上空无一物。他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形,丹纳画画和植物进行光合作用一样,是一种赖以生存的本能。

他试着询问他怎么了,没有得到回应。他于是把篮子放下,想去拍拍他,可是刚碰到就被丹纳轻柔地躲开了。

他越发困惑,但想不出办法,于是想看看丹纳这几天画了什么,却没有找到一副新作。他只好又看向空白的画布,这次却在右下角发现了一两笔涂鸦,是一个人鱼的形状。

“这是我吗?你会画我?”

丹纳抄起一支笔,看都不看迪卢木多,在画布上刷刷勾了几笔,又啪地把笔一扔,转回去了。

迪卢木多惊奇地看着画布上的他自己。这不仅仅是一个外形,这是迪卢木多会有的表情,他特有的神态和情绪。他突然懂了那位伯爵夫人为什么要给那幅画更多钱,要是他有钱的话他也会想给的。


他又问丹纳,“是我哪里让你生气了吗?”

“没有。”

“那你可以看着我说话吗?”

丹纳站起来,退开两步,不情不愿地盯着迪卢木多的裤腿,“我没有生气,但我不想见到你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丹纳吸一口气,仿佛鼓足了勇气,才终于肯看着眼前的人。

“你不在这里,可哪里都是你!我不能画画了,你看不出来吗?都是因为你!”


迪卢木多朝他走了过来。

丹纳一路后退,靠上了拱形窗户上沿的墙壁。

迪卢木多看着他,表情很温柔很温柔。

“哦,这样,”他说,“那我想我可以解决。”

然后小心翼翼地吻了他。


丹纳一动不动。迪卢木多离开他时才发现他哭了。

他不知所措,又无处可逃。眼前是罪魁祸首和唯一的拯救者。他别无选择,抵在男人的肩上,约过它看着空白的画面,眼泪大颗大颗地滑落,“你为什么要这样做。”

“因为我爱你,而且回避我解决不了你的问题。”迪卢木多轻轻抚过丹纳的头发,低声劝他,“离开它一会儿,到我那里去。你可以睡我的床,我睡浴缸。会好的,用不了几天,我保证。”

他没有等丹纳回应——丹纳看起来短时间内给不了任何回应了——拉着他走去自己的房间,把他放到床上,在他怀里塞了只枕头,就出去做饭了。


丹纳冷静得比预想的快,也可能是饿了,到时间就出来坐在餐桌前了。他们谁也不谈刚才的事,像以往一样度过了一个下午,虽然丹纳还是闷闷不乐。

到了晚上,迪卢木多把他塞进床里,自己躺进浴缸。然而没过多久,丹纳就跑了过来。

“怎么了?”

“我睡不着。”

他穿着睡裙,赤脚坐到浴缸边上。

迪卢木多摸摸他的金发,“尾巴给你摸?”

丹纳摇摇头,抱着膝盖把头埋进手臂里。

迪卢木多一下一下捋着他的头发,发丝披散在他肩上,带着一些微热的体温,像在抚摸一只温驯的小兽。

迪卢木多靠在浴缸边缘,水面随着他的呼吸浅浅地起伏,摇晃着电灯的倒影,窗外有汽车的声音渐渐远去。

他的窗外看不到星光,只有楼下的路灯和招牌上的霓虹灯。霓虹灯很亮,所以他一般会拉上窗帘。

又一辆车开过去了。丹纳丝毫没有动静,呼吸安静而绵长,仿佛打算常驻这里。

 

迪卢木多确保他开口时是最最轻柔的语气,“丹纳?”

地上的人毫无反应,看起来像睡着了。

他安静得像个人偶,以一种依赖的姿态,坐在他触手可及之处。迪卢木多挣扎了许久,还是决定把他放到床上去。

但他刚一动作,丹纳就像被水声吵醒,回过头来看他。

“……你不要睡在这里,晚上地上会冷,到床上去睡吧。”

“不想去。”

“为什么?

丹纳看着他欲言又止,像是太显而易见,又像是太难以言明。最后他说,“离你太远了。”

“你可以再近一点啊。”

丹纳没有明白他的意思,于是向他靠了靠,往浴缸里探得更深了一点。迪卢木多帮他把垂到水面的头发撩到背后去,之后手就停在那里。

丹纳脑袋枕在手臂上,聚精会神朝他看。他们离得不能更近了。

“你要么回床上去睡”,迪卢木多听见自己说,“要么进来和我一起睡,反正别睡在地上了。”

丹纳听了他的话,觉得有道理,也可能是认为自己任性够了,就站起身跑回了卧室,顺手替他拉上了灯。

迪卢木多在突如其来的黑暗里觉得自己仿佛是个智障。

 

黑暗拉长了时间。

人鱼一会儿数着自己的心跳,一会儿数着楼下的汽车声。

他很想、很想起身变回双腿,去看看床上的人。但他想不出看了要做什么,怎么向丹纳解释他发疯一样的行为。

他过去了又能怎样?也去他床边蹲着?迪卢木多想象了自己像萝卜一样种在自己床头的画面,被逗笑了。

他思念着五米之外的人。他是如此近在咫尺,他才辗转难眠。


这时人鱼听见了嗒嗒的脚步声。

一条腿踏进了他的浴缸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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